一路， 听你轻吟

一个春节长假因为居家应对疫情，使得静态的日子被拉长了。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做，也就多了很多的时间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看书。

陆陆续续完成了《长安十二时辰》（马伯庸）、《矮大紧指北》（高晓松）、《那些钱解决不了的事情》（田朴珺）的阅读也写了微书评，不过有一本书的读后感不是三言两语能涵括的，这本书就是本土作家叶生华的《一路轻吟》。

生华大哥近几年高产，这跟他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有关，不像我们太容易被各种新鲜事物各种俗事八卦所诱惑，心总是静不下来。

《一路轻吟》与《乡里》《城里》《野鸡浜》一样，都是记录大哥生活中经历过的人和事，这些看着细碎絮叨并不宏观不伟岸的文字，偏偏就像一杯清茶一样的沁人心脾，似乎转眼就忘了，却又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点，倏忽而来。

“一本书的记忆”单篇中讲述孩子们偷偷借阅《赤脚医生手册》的故事，作者通过大量的心理活动来描写初中学生对于性的懵懂和好奇神秘以及当时老师、同学和学校方面对于此类事件的处理方式。之所以令我印象深刻，是因为我们少年时一段相似的经历。当时社会上悄悄流行一本讲早恋的手抄本小说《少女之心》（文革后期被列为禁书），有大胆的同学转弯抹角得到了一本，于是就在班级里流转开来，看过的欲言又止、想看却还没排上队的同学更是望眼欲穿，同学们一个个都像地下工作者一般，但还是被班主任敏感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氛围，最终书是在班里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书包里查获的，班主任老师网开一面没让事态扩大化，但在班会课上把全班同学都严厉批评教育了一通，书也被没收了。多年以后，每看到“禁书”二字，就会想到《少女之心》，那个时代应该算是70后性启蒙的读物了。

“给母亲挠痒”单篇中生华大哥从为母亲挠痒而引发诸多感慨。很多父母却不轻易在孩子们面前流露出身心的疲倦和不安，更不用说病痛了，他们不想给儿女负担、不想他们担心忧虑，但其实，儿女们非常希望有这样的机会来反哺父母，体现身为儿女的价值，并以此为骄傲。我不记得是否为母亲挠过痒，但我有时会为母亲推拿和按摩，母亲肩颈不好，又因为体虚而时常血脉运行不畅，这好像是遗传了我的外婆她的母亲，儿时我常见舅舅为外婆推拿，舅舅一边推一边还会给我示范具体的手势，所以这一套手法就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很多年后成为我尽孝的一种资本。

“抽签洗碗”不仅仅是生华大哥家的日常生活场景，也是我们的，是许许多多世俗家庭中都会上演的一幕轻喜剧。不过，我们家现在不用抽签，我们一家三口分工明确，买汰烧各领一项，都是家庭的一分子，共同承担义务共同享受成果，可这样的道理我也是在自己有了家庭后才懂得的。少年时的我时常无视于母亲厨房忙碌的身影，偶尔她叫我一声帮忙传递些碗碟或者调料，我还很不情愿，总觉得她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为何还要浪费我的时间。但是女儿小时候却与我截然相反，她不仅会在厨房陪着外婆，还会有各种古灵精怪的问题，而母亲也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母亲有时就会嗔怪我“你女儿比你会看山水啊”。如今每次去探望母亲，当她在厨房精心烹煮我喜欢的美食时，我都会待在她身边打打下手，母亲这时候也会欣慰地说：“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你们帮忙，我只是想你们在边上说说话也好，我喜欢一家人一起做事的感觉。”母亲的愿望比我朴素，愚笨的我，幸好有女儿替我做了弥补。

和生华大哥一样，“挂盐水”的经历也是很多人共同的记忆，我们都曾被“实习护士”当过实验品，在大哥身上，在我身上，我们都一笑了之，因为谁都有第一次，谁都是从生涩走向娴熟，但唯有一次，我是黑了脸的。那是因为患了中耳炎而不得不挂盐水的年幼的女儿，当小护士第三次拔进拔出她找不到血管的针头时，我的心要溢出血了，可我还不得不配合医生安抚女儿的情绪用力按住她拼命挣扎的小身体。自此我便没再让女儿挂过盐水，一直到她自己成年后也能一笑了之时。

写着写着似乎又要收不住了，比如，“作家梦”我也做过，“左撇子”我也做过，“做梦”“圣诞”“音乐送我一对翅膀”类似的话题我也写过，再一想，觉得很正常，因为我们都热爱生活，都有点时间，都喜欢看书，都有倾诉的愿望，如此而已，却，真的挺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