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倒前人脚下，攀登巨人肩膀，最后要站起来

如果让我来说，我觉得是，现在的艺术界其实应该有一个“去西化”的任务，我们百年来对西方的艺术进行了吸收、研究或者是进行模仿，但是我觉得慢慢地偏离了我们中国传统的最精华的本质。所以我这次展览，也是向我们的传统学习，向我们的古人学习，向我们的先辈学习，向我们的老师学习，就是这样的一个目的。在座就有我的老师，吴永良老师，他是1962年美院毕业，以他最典型的白描画过《鲁迅肖像》，得到潘天寿极大的肯定。在当时的艺术气氛下，我觉得潘老的魄力是没有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吴老师的白描在当时能够坚持画出这么一幅作品来，我觉得也是没人可以相提并论的。我深受吴老师的教诲，他把潘老的教育思想带到了温州，使我们受益终身。

我跟学生经常讲的三句话：第一句话：拜倒前人的脚下。我们低估了古人的智慧，这个时代我们往往有浮躁、无视传统的倾向。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开始反省，应该对我们的传统重新认识。我觉得我们中国画教育是成问题的，也是要改革的。第二句话，攀登巨人的肩膀。我们几千年的绘画传统太伟大了，我们古人的智慧太了不起了。所以作为我们中华民族的子孙，作为中国人是一种荣幸，能够欣赏中国画是一种荣幸，能够去具体地实践、去画中国画，又是荣幸中的荣幸。所以我们一定好好向古人学习，慢慢攀登到古人的肩膀上。第三句话，最后要站起来。等到你真正到了一定高度时就要站起来，别趴下。这就是我经常跟学生说的三句话。

我们现在有的人提倡创作的个性、风格，强调个人的语言等等。我觉得这些都应该建立在对传统文化的真正了解之后，而不是在这个之前。所以我对我的学生讲过一句话：60岁以前别提“创新”两个字。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多人就是打着“创新”这个牌子，其实远离了传统，他不知道中国最优秀的东西。对于传统，我们并没有深刻认识，没有好好得到继承。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只能够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能急急忙忙地“创新”。我还是沉醉在古人的传统当中，就是老老实实地向古人学习。

画展里面有关敦煌的部分看起来好像有新意，其实这个就是我1981年带学生到敦煌写生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整个洞窟里面漆黑一片，接着导游员把灯照过来——那个感受到现在记忆犹新。所以我的画上为什么有漆黑一团呢？就是保留了当时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创新。我觉得历代的诗词、绘画、书法都是有很深刻的本源性。现在好多人就是想把自己个人突出来，我觉得这个很错误。没有民族性，哪里来你的时代性？哪里来你的个性？所以这三个性，必须把是民族性摆在第一位；没有中华民族优秀的遗产，那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有什么个性呢？所以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坚信潘老讲的没错：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