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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势同水火”到和谐共处

猴儿们又来啦

叶宾得
2022年02月12日09:05 | 来源:人民网-浙江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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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下山了,有100多只,快来看啊!”村民喊道。2月10日上午,台州市仙居县淡竹村文化礼堂后面的山坡上,猕猴“如约而至”。据当地村民介绍,这群猴子春节前就来过一次,这次是2月8号开始进村的,它们已经是村里的“老朋友”了。

  据老一辈的村民说,从他们记事起,猕猴就住在村里。站在山脚抬头向上望,便能看到树上倒挂的猕猴。可惜由于当时保护意识不强,猕猴渐渐失去了踪迹。直到近年来村民有了保护意识,猕猴才逐渐开始在村里“露脸”,与人的距离也逐年缩短。

  从争粮食抢地盘到和谐共处,淡竹村与猕猴的故事是村民意识的转变,也是人与自然逐步构建生命共同体的写照。

  初见——“赶你们这些小偷”

  余小人是村里和猕猴最为熟悉的村民,谈起四五十年前跟猕猴的初遇,有太多不愉快,“那时,猴子就住在村里,跟村民的关系‘势同水火’,尤其到了丰收季节,少不了‘打上一架’。”

  “你看这山地,我们之前种的是玉米和番薯。成熟季,人要丰收,猴子也要丰收。一不留神,猴群下山掰了玉米就跑。一亩地没一会儿就只剩玉米杆子。”余小人回忆。为了留住口粮,余小人和其他村民轮流守山,拿着棍棒驱赶这群“小偷”。有时,村民拿着石头扔向猴子,猴子还会捡起石子反击,人和猴都“看不对眼”。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十多年。后来,村里修了路通了车,不少外乡人知道淡竹村猴子多,赶着进来,设下陷阱,抓走了大部分猴子。从那之后,村里渐渐就见不着猴子的踪迹了。

  “那块山林就是以前猴子安家的地,现在猴子虽然会在村里出现,却再也不去那儿,也不在村里过夜。那里就是它们当初遇到陷阱,被抓走的地方。”余小人一边指着村口对面的山林,一边说着以前的故事。

  再相见——买口粮,留住胃更留住心

  猴子不见了,村里人也越来越少。绿水青山依旧,却少了一份生机。

  村民们开始念叨,这群猴子都去了哪儿。村民余炳连时不时会跑上山,带上玉米粒,扔在山间。他们开始觉得,最好的自然环境,就是跟猕猴互相争食的时候。

  让村民意外的是,五六年前的冬天,再一次听到了猕猴“呜呜”的叫声。

  “腊月、早春,山里能吃的少。我们就会偶尔上山扔点吃的,没想到真把它们引回来了。”余炳连有些兴奋。然而,猕猴一回来,让村民们“头疼”的问题也回来了——抢食问题。

  玉米粒、番薯、香蕉、桔子……为了不让猕猴继续破坏地里的庄稼,又能回到村里,村两委班子商量后决定:喂食。村里买了玉米粒、番薯专门放在猕猴出没的地方,村民轮流上山喂食。“一天得四五十斤呢,一斤玉米粒两块钱,一个月就得一万元左右。”余炳连有些心疼,但又觉得值得。

  定点投食后,猕猴每天天亮就会到淡竹村“报到”。吃了村民给的食物,去地里偷食的情况越来越少了,猴群也越来越大了。这么多猕猴,口粮费用不是个小数目。淡竹村地处偏远山区,集体经济收入主要来自抱团投资项目,一年十万多元,五分之一被用于给猕猴买口粮。这笔大支出却得到了全村的同意,还有不少村民自掏腰包买来水果去喂食。

  一期一会——为“编外村民”改写村规民约

  “不能随便投喂,一定要写上”“不能放鞭炮也是,猴子要害怕的”“还有不能在村内烧烤,烟火味太重”……淡竹村两委办修改村规民约的讨论会上,大伙儿争着发言,只为留下猕猴。

  从2018年开始,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志愿者和村里党员干部就组成了护猴队,专门进行宣传保护猕猴的工作,还把保护猕猴写进村规民约。每年春节前后,志愿者将花生、苹果、玉米等猕猴喜欢吃的食物提前投放在点上,供猕猴觅食。

  经过几年的投喂,猕猴年年来,离人越来越近了。2022年年初,猴子下山了,到溪边喝水,人站在桥上看着,它也不怕不跑。

  猕猴多了,慕名而来村里看猕猴的游客也多了起来。为了不让游客吓走猕猴,村民们轮流当起了“卫士”,告诉游客距离要远、不得随意投喂。

  “最多的时候车子排出村口一公里多,在村口卖小烧烤一天能赚三千多元。大年三十,回村过年的人也多了,大家放起了鞭炮,好不热闹。”说起那景象,淡竹村党支部书记余军感叹,“二三十年,村里没这么热闹过。”

  但没几天,猕猴又不见了。村民们寻思着,也许是烤肉的烟火味和鞭炮声吓走了猕猴。当即,村里出了新规——不得烧烤、不得燃放鞭炮。两委班子挨家挨户上门通知,余军怕村民不理解,没想到,一说为了猴子,村民们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即便是过年,一到晚上村里就静悄悄的,生怕惊扰了这群小动物。过了十来天,早起的村民听到了猕猴的声音,忙在村里告诉大家,“小家伙们又回来了!”

  “猕猴能再次来我们村,说明我们这儿环境好,但这次我们要守护好它们,让它们安安心心住下。”余军说。

(责编:叶宾得、康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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